河北,徒单合喜大军。
夏日的河北官道上,热浪裹挟着尘土,扑在金军将士的甲胄上,泛着刺眼的白光。
徒单合喜骑着一匹神骏的战马走在中军,银色山文甲的甲叶被汗水浸出暗痕。
他左手勒着马缰,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鎏金带扣。
身后,十万北路军列成三队,骑兵在前,步兵居中,弓弩手殿后,队伍绵延十里,像一条黑色的巨蟒,在黄土地上缓缓移动。
“元帅,前面就是青风岭,两侧树林茂密,正好适合设伏。”
完颜璋策马从先锋营赶来,他穿着玄色皮甲,甲胄上还沾着晨间露水,手里拿着一张简易地形图。
“咱们按计划把粮草车摆在岭下,再派少量士兵看守,义军若想劫粮,必入咱们的埋伏圈。”
徒单合喜勒住马,抬头望向青风岭 —— 两侧的杨树林长得郁郁葱葱,枝叶交错,确实能隐藏大军。
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乌延蒲卢浑,老将军正拄着镶玉拐杖,眯着眼观察地形,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微微飘动:“老将军,你看此计可行否?”
乌延蒲卢浑点头,拐杖顿了顿地面。
“可行。但需注意,‘内紧外松’的分寸 —— 看守粮草的士兵不能太少,否则会让义军起疑;也不能太多,得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。另外,伏兵要藏得再深一些,弓箭上弦,刀出鞘,只等信号一响就马上冲出来。”
完颜思敬也凑上前,他穿着深蓝色战袍,腰间系着铜制护心镜,声音沉稳。
“元帅,末将担心,辛弃疾用兵狡诈,会不会看出这是诱饵?毕竟咱们一路行来,破绽露得太多,比如故意放慢行军速度,粮草车走在队伍最外侧,是不是太刻意了。”
徒单合喜冷笑一声,眼神锐利:“正因刻意,他才会以为咱们轻敌!辛弃疾刚收复河北诸多城池,正是人马骄纵之时,纵使辛弃疾智计过人,恐怕此刻的叛军将领全都在想趁胜追击吧!”
“若看到咱们的粮草暴露在外,定有耐不住性子的将领来劫 —— 他以为能断咱们的粮道,却不知是自投罗网!”
他抬手一挥,“传我将令!完颜璋率五千骑兵藏在东岭树林,乌延老将军率三万步兵藏在西岭,完颜思敬率两万弓弩手埋伏在岭后,本帅带中军在远处接应!粮草车摆在岭下,派一千老弱看守,记住,只许败,不许胜!”
“遵令!” 三人齐声应诺,各自策马而去。
半个时辰后,青风岭下竖起了十几辆粮草车,车上盖着粗布,露出些许粟米的颗粒,一千名金军老弱士兵拿着长矛,稀稀拉拉地守在车旁,有的还靠着车辕打盹,一副松懈的模样。
东岭树林里,完颜璋的骑兵们趴在马腹下,战马的嘴被布堵住,只能发出轻微的嘶鸣;西岭的步兵们握着刀,刀刃藏在草丛里,目光紧盯着粮草车;岭后的弓弩手们搭好箭,箭尖对准岭下的开阔地,只等信号。
日头渐渐升到头顶,热浪越来越烈,粮草车旁的老弱士兵们开始抱怨:“这鬼天气,热死了!叛军怎么还不来?来了咱们就能跑了。”
“别盼了,说不定叛军早就吓得躲在城里不敢出来了!”
突然,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尘土飞扬,约莫两百名骑兵朝着粮草车冲来,为首的将领穿着义军的粗布短褂,手里握着一杆长枪,正是王义。
他看到岭下的粮草车,眼里闪过一丝光亮,却没有立刻冲上去,而是勒住马,派几个斥候绕到两侧探查。
“将军,两侧树林里没动静,只有岭下一众老弱!” 斥候回报。
王义点头,心里却警惕 —— 徒单合喜乃名将,不可能这么轻易暴露粮草。他策马向前,对着粮草车旁的金军喊道:“金狗!放下粮草,饶你们不死!”
金军士兵们立刻慌了,有的扔下长矛就跑,有的则假装抵抗,很快就 “溃不成军”。
王义挥挥手,两百名骑兵分成两队,一队冲上前,用火种点燃粮草车的粗布,火焰瞬间窜起,浓烟滚滚;另一队则在周围警戒,防止金军反扑。
东岭树林里,完颜璋握着马刀,眼里满是急躁,对着身边的亲兵道:“元帅怎么还不下令?义军都开始烧粮草了!”
亲兵摇头:“元帅说,再等等,这可能只是先锋,等主力来了再动手。”
乌延蒲卢浑在西岭看到这一幕,皱起眉头,对身边的副将道:“不对,这叛军人数太少,不像主力,倒像是骚扰的小队。传我命令,让前哨去看看,叛军后面有没有大军。”
前哨刚冲出树林,就被王义的骑兵发现,王义大喊一声:“撤!” 两百名骑兵立刻调转马头,朝着沧州方向疾驰而去,动作干脆利落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
岭下二十车的粮草车已烧成灰烬,浓烟飘向天空。
徒单合喜策马赶来,看到这一幕,脸色沉了下来:“怎么回事?叛军怎么只有这么点人?”
乌延蒲卢浑上前道:“元帅,这定是辛弃疾派来的骚扰小队,目的是拖延咱们的行军速度,不让咱们尽快与完颜奔睹汇合。他们没上当,咱们的埋伏白费了。”
完颜璋不甘心地说:“元帅,咱们追吧!两百骑兵,咱们派一千人就能追上,一定能全歼他们!”
徒单合喜摇头:“不必追了,追上去只会浪费时间。咱们的目标是叛军主力,不是这种斥候小队。传令下去,收拾残局,继续赶路,沿途再找机会设伏!”
大军继续前行,翌日午后又行至一处河道,河水浑浊,河岸两侧是低矮的灌木丛。
徒单合喜再次设伏,这次他让士兵们假装在河边饮马,露出疲惫的模样,等待叛军来袭。
可等来的依旧是王义的小队,这次他们打着魏胜的旗号,冲过来放了几箭,就又快速撤退。
傍晚时分,大军行至一片麦田,徒单合喜第三次设伏,这次义军小队打着李铁枪的旗号,只是在麦田里放了几把火,就消失在夜色中。
完颜思敬忍不住对徒单合喜道:“元帅,辛弃疾这是在耍咱们!他派小队不断骚扰,就是不让咱们安心行军,也不让咱们摸清他的主力位置。依末将看,义军主力怕是真的龟缩在沧州、河间城内,不敢出来了!”
乌延蒲卢浑也点头:“思敬说得对。辛弃疾刚收复河北这几座城池,一定是想尽快整合城中力量,先守住战果,不会轻易派主力野战了。咱们再这样耗下去,只会耽误汇合时间,不如加快速度,赶到南皮与完颜奔睹汇合,再合力攻城。”
徒单合喜望着远处的夜色,心里虽有不甘,却也知道继续设伏无用。
他抬手道:“传我将令!全军加速行军,连夜赶往南皮,明日清晨务必与完颜奔睹汇合!”
金军士兵们立刻收拾行装,点燃火把,夜色中,长长的队伍像一条火龙,朝着南皮方向疾驰而去。
而王义率领的骑兵,此刻正隐藏在远处的山坡上,看着金军远去的背影,王义对着身边的亲兵道:“快,派斥候去河间、沧州报信,说徒单合喜已加速行军,正赶往南皮,让两位守将做好守城准备!”
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?等等,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:(m.xunmishuwu.com)选英雄改变历史?等等,我先逝逝寻觅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