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头撞在地面的瞬间,陈沐阳最先闻到的不是草原的尘土味,而是一股清凉的樟脑气息——混着枯草的焦味,钻进鼻腔,压过了暗泪带来的腥冷。
他挣扎着撑起身子,掌心按到的是细软的针茅,针茅顶端的芒刺蹭得掌心发痒,抬头时,视线里的景象彻底变了:不再是紫色草原的暗红天空,而是澄澈的钴蓝色天幕,几只彩色的鹦鹉扑棱着翅膀掠过,翅膀的羽毛像撒了把碎金;远处有一汪泛着银光的水,走近了才发现是咸水湖,湖岸的盐晶在阳光下闪着冷光,湖边的桉树长得笔直,树干泛着灰白色,树皮像剥落的纸片,挂在枝干上随风晃。
“咳……陈大哥!你没事吧?”雅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陈沐阳转头,看到众人散落在周围的针茅丛里:伊娃的儿子膝盖擦破了皮,渗着血丝;格雷的胳膊还僵着,却在帮奇伯捡散落的凝光晶粉;塔卡正扶着中年男人站起来,老人的脸色苍白,显然还没从穿越的失重感里缓过来;埃布尔则蹲在湖边,手指沾了点湖水,尝了尝就皱起眉:“是咸水,不能喝。”
最棘手的还是陈沐阳脸上的暗紫纹路——从额头蔓延到颧骨,像爬着一道淡紫的藤蔓,摸上去冰凉,连皮肤下的血管都透着冷意。他摸出怀里剩下的凝光晶粉,还有一小撮从晶光净化束上掉下来的,赶紧倒在掌心,混了点自己的唾液,往纹路上抹——晶粉的淡蓝光一碰到纹路,纹路就缩了缩,冰凉感也弱了些,却没彻底消失,像有细小的冰碴藏在皮肤里。
“得先找淡水,再做庇护所,天快黑了。”陈沐阳抹掉脸上的晶粉,目光扫过周围的桉树和湖边的棕榈叶——棕榈叶宽大,能挡雨;桉树杆坚硬,是搭架子的好材料。他快速分工:“我、奇伯做‘棕榈叶蒸馏器’,取淡水;塔卡、格雷砍桉树杆,搭‘桉树杆庇护所’;雅兰、伊娃处理伤口,找能吃的野果;埃布尔、中年男人勘察周围,看有没有野兽踪迹,顺便捡些干树枝当燃料。”
针茅的沙沙声里,众人立刻行动。陈沐阳和奇伯先在湖边选了块开阔地,用石刃刮削器挖了个半尺深的浅坑,坑底铺了层干净的干草——防止陶碗直接接触泥土,弄脏蒸馏水。奇伯去湖边摘了几片最大的棕榈叶,叶片比门板还宽,边缘带着细齿,他把棕榈叶层层叠在一起,中间留了个拳头大的孔,铺在浅坑上方,用石头把叶子的边缘压住,不让风吹翻;陈沐阳则把陶碗放在浅坑中央的干草上,碗口对准棕榈叶的孔,再在孔上盖了片小棕榈叶,留条细缝让蒸馏水滴进去——“棕榈叶蒸馏器”做好后,阳光晒在棕榈叶上,湖面上的水汽会凝结在叶子背面,顺着孔滴进陶碗里,用不了多久就能收集到淡水。
塔卡和格雷已经开始砍桉树杆。他们选了些直径半尺的细桉树,用石刃刮削器顺着树干的纹理砍——桉树的木质硬却脆,“咔嚓”一声就能砍断,树干断面还渗出淡淡的树脂,带着清凉的樟脑味。他们砍了六根丈许长的桉树杆,三根一组,在两端用石刃刻出凹槽,拼成两个“A”字形的架子,再用细藤把架子的顶端绑在一起,形成一个三角顶;格雷则去摘了更多的棕榈叶,一层层铺在三角顶上,叶子的边缘相互重叠,像鱼鳞一样,能挡住雨水;最后,他们在地面铺了厚厚的干草和掉落的桉树树皮,树皮带着天然的纹路,能防潮——“桉树杆庇护所”搭好时,像个半人高的小帐篷,足够所有人挤在里面避夜寒。
雅兰在庇护所旁的石头上磨草药——是在针茅丛里找到的,叶子呈椭圆形,边缘带锯齿,揉碎后有淡淡的苦味,能止血消炎。她把草药敷在伊娃儿子的膝盖上,用撕下来的粗麻布缠好,又帮格雷揉了揉僵硬的胳膊,格雷的胳膊已经能活动了,只是还不能用力。伊娃则在周围找野果,很快在一棵矮树上发现了几颗拳头大的坚果——外壳坚硬,泛着深褐色,敲开后里面的果仁泛着乳白,嚼起来有股淡淡的油脂香,是能吃的。
埃布尔和中年男人勘察回来时,手里拎着几根干树枝,还带了个消息:“北边的针茅丛里有野猪的踪迹,粪便还是新鲜的,得在庇护所周围做些防御。”中年男人补充道:“湖边还有蜥蜴爬过的痕迹,不过都是小的,没什么危险,就是晚上会冷,得生堆火。”
陈沐阳去看棕榈叶蒸馏器时,陶碗里已经积了小半碗淡水,清澈透明,尝了尝,没有咸味,只有淡淡的草木香。他把淡水分给众人,每个人都小口喝着,不敢浪费——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能收集到淡水是什么时候。伊娃的儿子喝了水,又吃了颗敲开的坚果,脸色好了些,开始在庇护所周围捡小石子,堆在门口,像在做游戏。
黄昏时,庇护所周围的防御也做好了。塔卡和格雷砍了些带刺的桉树细枝,这些细枝上长着半寸长的尖刺,像小刀子一样锋利,他们把细枝插在庇护所周围,形成一道半尺高的刺丛,尖刺朝外,能挡住小野兽靠近;埃布尔则在刺丛外撒了些桉树叶子——桉树叶子的樟脑味能驱虫,还能让野猪之类的野兽不敢靠近。
篝火在庇护所旁点燃了,干树枝的火苗窜得半尺高,映得周围的针茅泛着橙红。雅兰在火边烤坚果,还把早上剩下的一点紫草粥热了热——虽然不多,却能让每个人都垫垫肚子。格雷则用桉树枝做了个简易的烤肉架,在湖边叉了几条小银鱼(用石刃做的鱼叉,叉尖嵌了点凝光晶碎,能吸引鱼群),鱼不大,却很新鲜,烤在火上滋滋冒油,散发出淡淡的腥味,却让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。
天黑下来时,众人挤在桉树杆庇护所里,篝火的暖意透过棕榈叶传进来,驱散了夜寒。伊娃的儿子靠在伊娃怀里,很快就睡着了,呼吸均匀;中年男人和埃布尔靠在庇护所的角落,小声讨论着羊皮卷——卷面上的紫色草原地图已经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地形,画着咸水湖、桉树和远处的石阵,石阵旁用淡蓝标注着一个小圈,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陈沐阳守在篝火旁,添了些干树枝,火苗又窜高了些。他摸了摸脸上的暗紫纹路,已经不那么凉了,却还是能感觉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冷意,像暗泪的气息还没彻底散去。就在这时,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——不是风声,也不是野兽的嚎叫,像是石头碰撞的声音,断断续续的,从羊皮卷上标注的石阵方向传来。
他起身想去看看,却被塔卡拉住:“晚上不安全,等天亮了再去。”陈沐阳点点头,却没再回庇护所,只是坐在篝火旁,盯着石阵的方向。月光升起来时,他隐约看到远处的石阵泛着淡淡的微光,不是凝光晶的淡蓝,也不是暗泪的暗紫,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灰白色,像蒙着层薄霜。
就在他快要睡着时,篝火突然“噼啪”一声,爆出个火星。他猛地睁开眼,看到庇护所门口的刺丛旁,有一道黑影闪过——黑影很高,至少有两丈,轮廓像是人,却没有手臂,只有一条长长的尾巴,尾巴扫过针茅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。
陈沐阳赶紧握紧身边的石刃刮削器,叫醒旁边的塔卡。两人悄悄走到庇护所门口,借着月光看去,刺丛旁只剩下几串奇怪的脚印——脚印是三趾的,比手掌还大,趾尖带着深深的爪痕,脚印旁还沾着点淡绿色的黏液,黏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和石阵的光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的脚印?”塔卡的声音压得很低。陈沐阳摇摇头,目光又投向石阵的方向——那里的微光更亮了些,石头碰撞的声音也更清晰了,像是有人在石阵里移动,又像是石阵本身在发出声响。
就在这时,庇护所里传来埃布尔的低呼:“羊皮卷亮了!”众人围过去,只见卷面上的石阵图案旁,新浮现出一行淡蓝字:“石阵藏‘醒泪石’,可解暗泪蚀骨,然石阵有守,非光不能近。”
陈沐阳摸了摸脸上的暗紫纹路,突然明白——这醒泪石,或许是唯一能彻底清除他身上暗泪的东西。可那两丈高的黑影,还有石阵的守者,又会是什么?他看着远处泛着微光的石阵,还有地上带着黏液的脚印,心里清楚,明天的路,恐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难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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