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月底,陈长河再次来到京城,参加东西部对口帮扶工作的年度总结与部署会议。
过去的一年里,对口帮扶工作在中央和工作小组的宏观规划与各省的具体落实下,得以有效开展,取得了超出预期的初步成效。
值得一提的是。
在去年10月的阶段性会议上,陈长河针对多个帮扶不力的省份所提出的那些具体到产业选择、劳务协作模式、干部交流机制的建议,都得到了扎实的落实。
此次会议上,各省代表在汇报工作时,都不约而同地提到这些建议“十分靠谱”、“操作性强”、“切中要害”,对帮扶工作的推进起到了关键作用。
政务委员林贺胜在听取全面汇报后,在会上特意点名表扬了陈长河。
称赞他“不仅战略眼光超前,更能俯下身子,拿出解决实际问题的金点子”。
会议结束后。
和上次一样,林贺胜的秘书特意找到陈长河,低声道:“陈主任,林委员请您到他办公室稍坐,说几句话。”
陈长河点头应下,随着秘书来到了林贺胜的办公室。
“长河同志,来来来,坐。”
林贺胜热情地招呼他坐下,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:“刚才在会上,有些话不方便说得太满。这里就我们两个人,我得好好夸夸你。”
秘书为二人沏了茶,他端着茶杯,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欣赏:“我一直有在关注你的情况。
你过去这不到一年,在江北大学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岗位上的表现,用令人惊叹来形容,一点也不为过。
国际顶刊论文一鸣惊人,学术交流会办得风生水起,现在连两个意义重大的数据库也建成了,这可是有助于国家经济建设的事情。
更难得的是,你的文学创作能力和商业触觉也同样出众,真是个全才啊!”
“林委员您过奖了。”
陈长河连忙谦虚道:“我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工作,很多成绩的取得,都离不开各级领导的支持和团队的努力。”
林贺胜摆摆手,示意他不必过谦。
如此寒暄了一会儿后,他才话锋一转,神色微微郑重起来:“长河,今天找你来,除了要表扬鼓励你,主要还是想听听你对一个问题的看法。”
“领导请讲。”
陈长河知道正题来了,端正坐姿,作出认真聆听的模样。
“你既是世界一流的经济学家,对经济的顶层逻辑和原理有深入研究,又熟悉基层,对基层经济实际、区域差异和不均衡发展有着非常全面的了解。”
林贺胜说道:“对于我们国家恢复关贸总协定缔约国地位,哦,今年改叫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了……对于入世,现在国内有着许多声音,既有支持的,也有不少反对的。我想了解一下,对于这件事情,你的想法是什么?”
听到这个问题,陈长河心中顿时了然。
早在八十年代初,国内就在酝酿复关。
到了1986年 7月,国家正式提交了恢复关贸总协定缔约方地位的申请。
1987年,国家递交了《对外贸易制度备忘录》。
但,谈判之路充满坎坷。
国家抱着极大的诚意,进行了多年的艰苦谈判。
但始终因为一些主要缔约方要价过高,特别是涉及市场经济地位、农业补贴、服务业开放等核心利益的问题上分歧巨大,未能如愿。
到了今年1月1日,世界贸易组织,也就是wto正式成立,取代了关贸总协定。
从此,“复关”谈判自然转变为“入世”谈判。
目标的转变,意味着我们又需要与所有wto成员重新进行双边谈判。
规则更复杂,门槛也更高了。
外部困难重重。
内部也有着许多质疑和反对的声音。
首先,最主要的就是国企相关主管部门、地方政府及传统工业企业。
目前,国内的国企现代企业制度改革工作还在轰轰烈烈的进行,并没有完成全面蜕变,很多企业还存在着包袱沉重、效率低下、设备技术陈旧等问题。
反对者认为,入世后国外制造业巨头将凭借先进技术、规模化生产优势和低廉成本涌入国内市场。
国内国企在产品质量、价格竞争力上难以匹敌,必然面临大面积亏损甚至倒闭风险。
东北重型机械、江南纺织等传统产业集群的代表性企业甚至联名上书,警告“全面开放将导致半数国企三年内破产”,进而引发上千万工人失业,直接威胁社会稳定。
这一担忧,成为了阻碍入世决策的重要现实考量。
然后是农业领域。
国内农业以小农经济为主,规模化、机械化、产业化水平远落后于美国、加拿大等农业强国,农产品生产成本居高不下。
一旦放开农产品进口,国际低价粮食、经济作物将大幅冲击国内市场,导致粮价暴跌,农民种粮收益归零,进而引发弃耕潮,破坏农业生产基础。
更核心的担忧,则在于粮食安全。
若国内农业依赖进口,可能被国外势力卡脖子,动摇国家经济安全的根本。
这一顾虑在基层拥有广泛共鸣,也成为了决策层不得不审慎权衡的关键因素。
还有服务业与新兴产业方面,比如金融、电信、医药、电子等领域,也有担忧。
而这些领域的核心反对逻辑在于“幼稚产业保护”。
当前,国内服务业与新兴产业基础薄弱。
银行系统存在大量坏账,市场化运营能力不足。
电信业刚完成初步整合,缺乏国际竞争经验。
医药企业研发投入极其微薄,核心技术依赖进口。
这种情况下,入世后,外资如果凭借资金、技术、管理优势迅速抢占市场份额,形成垄断格局,就会严重挤压民族产业的生存空间,导致国内相关产业失去培育和成长的窗口期。
因此,这些人主张“先培育、后开放”,反对过早纳入国际竞争体系。
另外还有宏观层面的顾虑。
其一,担忧入世将导致国家经济主权受损,认为国际规则主导权掌握在发达国家手中,国内经济政策制定将受外部约束,影响自主发展战略。
其二,警惕意识形态与生活方式的渗透,担心外资涌入会伴随西方价值观传播,冲击国内社会稳定。
其三,秉持“关门发展”的惯性思维,认为当前国内经济已呈现良好增长势头,既然如此,就无需冒险融入全球体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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